綠角財經筆記: Winning the Loser’s Game讀後感1---如何成為輸家遊戲中的贏家

Winning the Loser’s Game讀後感1---如何成為輸家遊戲中的贏家

Winning the Loser’s Game原本是一篇文章的標題，在1975發表於Financial Analysts Journal。作者Charles Ellis也因此文得到Graham and Dodd Award。

這篇文章對於指數化投資的開始有重要的地位。柏格先生就曾提到，這是他早期看到兩篇支持指數化投資的重要論文之一。

後來Charles Ellis加上更完整的論述與自己對投資的看法，寫成同名書籍，Winning the Loser’s Game。

去年底看到這本書在2021發行新版，於是買了Kindle電子書來看。

本書主題，什麼是輸家遊戲，可以參考之前的讀後感。

這次閱讀，我有些不同的感想。

如何做好投資?

大多人一開始的想法，就跟在事業與學業上勝出的解答一樣，那就是”投入更多”。

投入更多心力與資源，搜集比別人更多的資訊、形成更好的思路，更佳的分析方式，自然勝過其他投資人。

超過半世紀以前，這是市場的運作方式。譬如作者提到，美國在1960年代，市場中法人的交易量只占10%，其它90%是相對弱勢的散戶。這時，能力較強，專業度較高的法人，的確較有勝出的機會。

但，現在的市場已經不一樣了。

市場的交易量中，九成是法人進行的。

也就是一個法人賣出，對面大多是另一位法人買進。一個法人買進，多是另一位法人賣給它。市場變成法人之間在互相交換證券。

這些法人都有一樣高學歷的經理人，他們動機都一樣強烈、工作都一樣的投入。投資法人每年花一億美金以上的預算購買研究報告。有跟公司、券商、研究機構最直接的連繫與資訊管道。

它們都一樣強，換句話說，就是沒有誰特別強，也就變成很難持續勝過對方。

一開始用來處理投資的方法(Solution)，已經變成投資的問題(Problem)。

解答方法本身變成問題。

一群專業投資人，他們之間互相交換證券，這樣為什麼會有人可以持續勝過大盤?

可能性非常低。

一個人如何跑得比自己快?

法人如何勝過市場?他們就是市場。

扣除交易成本，市場衝擊成本後，專業資產管理已經變成幾乎註定絕大多數都會落後市場的輸家遊戲。

面對新的狀況，新的現實，有兩種應對方法。

有些投資人仍沉迷在過去的投資羅曼史中，不願接受這個事實。他們高喊:”人定勝天”、”天道酬勤”、”投入愈多心力報酬愈高”。他們仍然相信，過去的解答仍然適用。

有的投資人則認清事實，採用新的對應方式。勝不過市場，那就直接取得市場報酬就好。指數化投資成為解答。

許多投資人把這些贊同指數化投資的論點，視為對投資界的傷害。認為這樣否定了自己在投資的努力與投入。

不對，這個發展其實對大多投資人是有利的。

我們可以仔細想一下。假如投資世界仍是一個投入最多的人勝出的世界，那麼贏家就是少數幾個，大多人會是落後的。只有少數的人可以成為市場中的贏家。

但假如投資界已經變成一個輸家遊戲，即便投入最多心力與資源的人，也沒有保證會取得比較好的成果，反而大多會落後市場。那投資很簡單，只要你取得市場報酬。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成果。大多人都可以取得市場報酬，也就是大多人都可以有相對不錯的投資成果(註1)。

而一個你很可能已經注意到的現象就是，好的制度跟方法，呈現的是整體成果。壞的制度跟方法，往往會跟你講特例。

譬如採用市場經濟的國家，可以跟你談，全國人均GDP達到幾萬美金。但貪污腐敗，經濟很差的國家，會說:”我們國家狀況沒那麼差啊，我們國內還是有幾個非常有錢的人。”

假如可以選，你會想要生活在經濟發達，大多人生活不錯的國家。還是大多人赤貧如洗，只有少數幾個人可以成為鉅富的國家?

譬如醫學界的正規癌症療法，會跟你講這個治療方式，五年存活率是多少，十年存活率是多少。跟之前的方法比，有沒有進步。

而另類療法則會跟你說:”某某人在接受這個方法後，三個月，就好了。”

假如你有科學觀念，你會選那一種療法?

然後我們看投資世界。

主動投資的暢議者與一些雜誌跟書籍，會常常說某人或是某特定案例，採用這套投資方法，成果很有效，長期勝過大盤。

指數化投資的成果則是這樣。你不會是頂尖的第一跟第二名，你永遠不會是那個重壓亞馬遜或特斯拉，賺到嚇死人的投資人。但你的成果相當不錯。

前者只有少數成功。後者則是每一個採用指數化投資人的人，都可以取得市場報酬。

但是，很多人在罵指數化投資，說這是輸家態度，這是不思進取，這是不會與不懂的人才採用的方法。

你覺得選擇大多人生活貧苦的國家，選擇大多等同放棄治療的另類癌症療法，是一種很懂、很聰明的做法嗎?

那為什麼在投資時選擇大多人都可以取得不錯成果的指數化投資法，會變成一種”不懂”的選擇呢?

要做只有少數個案會成功的主動投資才是”精明”的選擇呢?

不要讓希望超過理智。

應讓理智主導行動。希望不是一種策略。

書中引用一句話，我覺得貼切異常。

Peter Drucker說:
“Working efficiently means knowing how to do things the right way, but working effectively means doing the right thing.”

“有效率的工作代表知道如何正確的執行工作。但有效的工作，代表知道做什麼才對。”

很多人知道如何有效率的主動投資，譬如如何搜集資訊、分析財報、關注總體經濟指標等。

但這麼做之前，更需要知道的重點就是，”投資怎麼做才對?”

你該直接排除指數化投資，選主動投資嗎?

選擇辛苦的路或甚至錯誤的方向，再有效率再努力，恐怕都很難帶你走到正確的終點。

體認當前投資界的事實或是選擇繼續逃避現實，全在你的一念之間。

後記:

本書中文版是投資終極戰